在和田地区于田县达里雅布依乡,提起“泡子老汉”,几乎无人不知。10月9日,以他为拍摄对象的作品《告别漠心的“泡子老汉”》入展中国民族博物馆主办的“2022·第四届中国民族影像志摄影双年展”,收获众多关注。
《告别漠心的“泡子老汉”》是摄影家刘辉花费10年记录拍摄完成,“泡子老汉”是79岁的牧羊人买提库尔班·托胡提,是达里雅布依乡的“名人”。
刘辉和达里雅布依乡结缘于一次采风。“当时我在和田地区采风拍摄,听说这里有个大漠小村要易地扶贫搬迁,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课题,就想通过民族影像志的方式记录达里雅布依乡的搬迁过程。”刘辉说。
2012年7月,刘辉第一次来到达里雅布依乡。从县城通往达里雅布依乡的路只有一条,那就是沿着克里雅河的西岸向北而行。“离开于田县城没多久,荒漠公路就断了,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漠黄沙。只能沿着隐约可辨的车辙,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沙丘之间穿梭绕行,有时还需翻越四五十米高的沙山。”刘辉说,达里雅布依乡的村民依河流与沙丘而居,过着简朴的放牧生活。
“2013年我再次去村里时偶遇婚礼,婚礼上有个长者白发、白须,很慈祥,正和即将出嫁的女孩深情送别,让我印象很深刻。”刘辉说,起初,他以为老人是新娘的父亲,后来才知道老人是村中颇有威望的一个长辈,村民们都叫他“泡子”老汉。
在达里雅布依乡,“泡子”老汉是最受欢迎的人。“村民之间胜似亲人,谁家有女儿出嫁或者新生儿出生,老人都会徒步十几公里来参加,为孩子们送上祝福。”刘辉说,自那时起,他开始记录老人的故事,记录他告别漠心、走出大漠腹地的心路历程。
之后,达里雅布依乡就成了刘辉每年必去的地方。“这里胡杨和红柳遍生,村民的院子就是一圈胡杨木做成的篱笆,房子用胡杨树干、红柳枝和芦苇排扎而成,房子四处都透着光,烟火一起,无数大小光柱从房顶投射下来,变成了摄影人求之不得的‘影棚’。”刘辉说,村里有个风俗,在人烟稀少的大漠中,饥渴的路人可以随意进入村民的房子里烧水煮饭,躲避风沙。
来的次数多了,村民们都和刘辉成了朋友。村里过节时,总会邀请他一起吃烤肉;谁家有婚礼,也总是第一时间通知他,村民们还会盛情邀请他住下……呆得越久,刘辉越被这里淳朴的民风所感染,“本来计划拍摄3年,后来变成了10年,想把每户人家的故事都记录拍摄下来。”
10年间,刘辉22次进入达里雅布依乡,对所有村民做了入户访问、影像记录以及老屋和新居的坐标对比数据等,留下了完整翔实的关于达里雅布依乡变迁的影像志素材,记录影像15万余幅,撰写记录文字100余万字。
搬迁完成后,刘辉的镜头跟随“泡子”老汉和村民们的脚步也来到了新村。“村民们虽然有故土难离的乡愁,但更多是对新生活的渴望。看着新村街道两边依次排布着故乡超市、戈壁滩快餐、希望日用品店、沙漠绿洲快餐厅,还有修理铺和台球厅。我由衷为他们高兴。”刘辉说,“泡子”老汉只是达里雅布依乡的一个写照,后续他将梳理出更多村民的故事,完成一部影像志。
